众人一想也是,都松了口气。
把人家孩子的狗杀了,总得让他出口气吧!
谁知小苞谷指着锅底浓稠的汤汁和肉又道:“我还加了一泡屎在锅底。喏,就是这黑黑的,跟酱一样的东西,都拌开了……”
话未说完,汉子们都用手捂着嘴,连滚带爬地扑向洞外。
跟着,各种呕吐、呜哇、咳嗽的声音在峡谷内响起。伴着香中带酸的狗肉味,飘散在谷底。
高凡根本来不及冲出去,直接在洞壁一角就吐了个昏天黑地,手撑着石壁,直不起腰来。
当中间就剩下玉米和小苞谷兄弟俩,和一堆散乱的盆子碗筷。
玉米就着昏黄的烛火望向那盆所剩无几的狗肉。心都揪紧了,暗道,真是好人有好报,他心疼七弟,没敢吃狗肉,所以没受罪。
老管家闻声赶过来,问明情由后,忙给众人派了两颗丸药吃了,这才好些。
他因为要照看秦霖。还没吃饭,逃过一劫。
稍停后,众人大骂小苞谷,说他是奸猾的小崽子。
玉米大怒,立即回骂,说他们这么多人,欺负一个小孩子,吃他的狗。不要脸,有本事跟他大哥大姐去斗。不然算什么英雄好汉!
众汉子理屈,便骂农夫大厨:“你是死人哪?这是弄一泡屎,要是他往锅里下毒药,咱们兄弟还有命吗?”
农夫大厨更委屈,嚷道:“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。老子一个人照看好几个锅,又是煮又是烧。容易吗?再说了,这孩子身上都搜得干干净净的,哪有什么毒药!他又那么乖巧,净夸我手艺好,说这肉烧得香。他急着要吃,谁想得到他……他弄那个!”
高凡走回来,强忍着胃里的翻腾,定定地看着小苞谷。
玉米见他神情非比往常,慌忙将小苞谷护在身后,道:“凡哥哥,你们杀了七弟的狗就罢了,还烧了吃了,也难怪他心里难受……”
小苞谷将玉米推开,认真对高凡道:“这狗是四年前我家祭祖的时候,我跟祖宗求来的。我跟祖宗说,我想要养一条小狗。第二天早上,祖宗就把黑子和花子送来了。它们死了,我好难过,我不得祭奠它们?想必你能体谅我的心情。”
高凡听了这话,顿时面色呆滞——他竟把他之前吩咐杀狗时说的话原样奉还了!
农夫大厨则跺脚道:“你祭奠狗,你弄这个干什么?”
小苞谷解释道:“这回出来,我看见黑子和花子居然吃屎。我就想,狗果然改不了吃屎的脾气。它们肯定喜欢屎的味道。它们死了,我不得弄泡屎祭奠它们,让它们吃最后一顿好的?——这屎还是我亲自拉的呢!我还挣了半天呢!”
听了这话,众人又一阵风地奔出洞去,又是一阵干呕。
高凡使劲闭着嘴,看了小苞谷一会,忽然点头道:“我能体谅你的心情。可是,你不顾你五哥也就算了,郑姑娘那……”
农夫大厨苦着脸道:“我给郑姑娘准备饭菜的时候,他说他紫茄姐姐不吃狗肉和羊肉,怕腥膻,我就没搛。”
高凡又问道:“那你自己呢,你这么心疼狗,怎么也吃?”
小苞谷道:“我自己的狗,我吃了它的肉,它就长在我身上了,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。”
众人听了这闻所未闻的说法,一齐张大嘴巴。
高凡默默在心里想道,他今生跟玉米苞谷犯冲,什么真玉米假玉米,大苞谷小苞谷,碰上了他就没消停过。
想毕,他深吸一口气,很大度地对小苞谷挥手道:“你也出了一口气,心里痛快了吧?就别闹了,睡去吧。玉米,带弟弟睡觉去。”
虽然被坑了一把,他却无法跟一个孩子置气,他事儿多着呢,只吩咐护卫把小苞谷看紧,免得再生事端。
小苞谷又要求道:“我要跟紫茄姐姐睡一个屋。”
高凡摇头,斩截道:“不行!郑姑娘要照看皇上。”
说完起身就走,再不想跟他掰扯,以免又出什么新花样。
隔壁山洞里,两盏油灯静静地燃烧着。山洞避风,那灯花仿佛静止一般,跟木板床上躺着的那个人一样无声息。
秦霖喝药后,已经睡着了,紫茄坐在床前守着他。
高凡指着左边石室对她道:“晚上你在那里边歇息吧,有事再叫你。”
紫茄便起身,一言不发地走进左边石室去了。
高凡便站在床前静静地打量年轻的皇上。沙场驰骋、岁月磨砺,他的容颜已经不复原来的俊俏,多了份沧桑和成熟,也多了一份英武和霸气。
想起他们在青山书院时的生活,不禁有些仲怔。
那时候,他一直暗中观察他,并没打算辅佐他。可是,两人最终还是像他们的长辈一样,成了君臣。
……
等老管家来,高凡跟他商议,就在秦霖床前铺了皮褥子躺下,亲自守候看顾他;又在洞内洞外,连紫茄门口都安排了人值夜。
半夜时分,山洞外传来一阵惊慌的喧嚷。(未完待续。。)
ps:这些天忙,也没空跟亲们交流,但原野先告诉一声:原野说过,紫茄的婚姻会交给大家选择。亲们看好也想好,到时候投票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