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家是做生意的，不能吃亏。”胡欢喜说。

“一个月下来，这利息不是高于本金了吗？你们家是抢劫的啊？”

“实不相瞒，有打算转行。”

他是收年俸的，挨到发放年俸的时候再还银子，他压根背负不起，他没有拿银子，只是气呼呼地撂下一句话，“好，虎落平阳被犬欺，我这一次算是知道什么叫墙倒众人推了。”

胡欢喜也不勉强，指着门口道：“爷您请好。”

抱着两张板凳和拿着一个药锅，在京城转了一天，就吃了俩馒头，饿得他肚子直打鼓。

他委屈得很，觉得被陈家欺骗了，也被自己的家人欺负，但是能怎么办？

眼看就天黑，他连今晚住哪里都不知道。

萧拓放下鸡腿，心里头有些奇异的感觉在缓慢地升起，这是他从前没试过的感觉。

萧拓啃着鸡腿，喝了一口酒，“说什么傻话？冲你这一份义气，我都要娶你的，你不知道，我今天去了很多地方，都没人收留我，还是你够意思。”

柳柳泪盈于睫，凝望着他，“真的吗？”

大晚上的，蹲在东市的大榕树下，志气在慢慢消失。

很……不知道怎么形容。

“我觉得你比苏青好看，而且你武功比苏青高。”柳柳说。

柳柳笑了，托腮看他，“萧拓，你长得真好看。”

“真的？你真这样觉得？”萧拓开心极了，其实他和苏青的武功是差不多，几次比试都不分上下，但是，他心里是认为他的武功比苏青高。

萧拓见她哭了，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下，然后伸出衣袖为她擦眼泪，一粒黄豆大小的肉泥粘在她的睫毛上，还有整个眼圈都被鸡腿的油抹匀了。

“不要紧，你做你自己就好，我就喜欢原原本本的你。”

柳柳一下子哭出来了，“萧拓，我一定会学习做一个好的娘子。”

柳柳使劲眨眼，眼前的人影模糊，她哭笑不得。

“是啊。”柳柳靠在他的肩膀上，“萧拓，其实我真的很想嫁给你，不是因为我要找个人成亲，不是因为我怕死，我就是想嫁给你，和你过一辈子。”

喜欢？萧拓心里头的那点奇异感觉顿时蔓延起来，像大火一般烧着，“你说的喜欢，是不是像戏文里说的那些女子喜欢男子的那种喜欢？”

“就是那种喜欢。”柳柳软声道。

“真的。”

“陈柳柳，”他想了一下，觉得马上要成亲了，连名带姓地叫不合适，“柳柳，但是我很多缺点，所有人都说我不解风情，虽然我不知道风情是什么，但是女人都喜欢男人懂风情，有情趣。”

所以，当柳柳带着两个鸡腿和一壶酒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，他几乎哭了，“柳柳啊，还是你对我最好。”

萧拓扶着她起来，让她坐在自己做的板凳上，认真地道：“那我也决定喜欢你，从来没有女子跟我说喜欢我的。”

萧拓用手擦了一下嘴上的油，有些意外她会这样说，“苏青比我好看，所有人都这样说的，你为什么不喜欢苏青？”

饿，他不能饿的。

柳柳坐下来，“你不想娶我的话，那就别娶了，我不勉强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