绚夏快过完的时候,江山弯腰都不能了。頙琊璩晓又一次小憩醒来。她喜静,有身孕,要安养。睡觉不敢有人相扰。
想弯腰捡起鞋子穿,奈何愣是下不去。
江如画进来时,就见着个这么危险的局面。一大肚孕妇憋着肚子往地下弯。
他喜欢穿黑,龙袍改建为黑色,黑色勾银龙纹。冷魅而威。
他有些紧张。扶了她。“小心受伤。”夏候穿危要。
江山被他扶坐在加宽舒适的红木椅上。看他自然蹲在她面前,握起她的脚,熟稔专注的给她穿绣鞋。
眼前这温柔的男人哪像群臣眼中那冷酷的皇?
穿好鞋,他依旧半蹲在木椅旁,一手扶着椅郭,一手轻抚她圆滚滚的肚子。“小家伙今天可乖?”
不过几月,如今的江如画比之过去沉深了许多。深沉得让狡诈的群臣都忌惮。手段自然也是厉害的。不然,也守不住被数路反王联合围困的京都锦城。
江山不知江如画具体用了什么方法,大抵是离间之类的罢。那些个反王最近窝里斗得厉害。越发不气候成了小角色。只安阳王这颗大大的毒瘤,实乃猛虎之患。
江山觉得自己不大适合养孩子。她对这孩子上的心,还不如江如画的十分之一。给孩子准备的房子,是江如画亲自布置的。小摇篮,小床,小手鼓,小被子,小衣服……
但凡稍微有点棱角的,都被打磨得十分圆润无害。
江如画对江山好,对肚子里的孩子视如己出。
即便群臣颇有微词。即便压力很大。对外宣称的,自然江山肚子里,是江如画的孩子。
“很安静。今天一下都没踢我。你说是男是女?”
“女儿最好。”江如画还是轻抚着她肚子。帮助她按摩。
江山心底微微一顿。女儿么。也是。女儿的话,威胁不到皇家血脉,更威胁不到龙椅座位。
他笑,眉目似泼墨的温情绚烂。亲了她唇角一下,坐在旁边开始帮她揉酸痛的手臂。“想什么。女儿的话,怎样飞扬我都可以宠着,惯着。若是儿子,气急了,我会教训他的。”
江山被亲得老脸一红。有些忸怩。
江如画牵着她出屋子去散步,宫女们见了,羡慕不已。
有太监匆忙而来,说是军情紧急。江如画走后,宫女们跟在她后面照看。
天边的晚霞很是绮艳。
美丽,遥远。
江山觉得自己不适合悲春伤秋的矫情,只是心底莫名的越来越空。看到夕阳完全沉下。宫女们怕她着凉,送回寝宫。
显然江如画被紧急军情拖住了。没赶来陪江山吃饭。江山吃了饭,休息了一会儿就躺床上睡了。
她睡觉一向不要人伺候。恍惚中做了个梦。
梦见有人站在她床边,许久。有暗香曼曼。最后那人俯身亲了她。极尽眷缠。醒了。唇上似还残留着梦中的悸动。
……
群臣等着龙椅上的江如画开口。刚刚收到的消息,满朝俱惊。数路反王,在入夜后皆暴毙而亡。投靠安阳王的荀阳王又反叛,擒了安阳王及得力心腹部下。
大乱。
一夜惊变。
荀阳王突然倒戈,拥护宣画帝。并趁机降了无头苍蝇般的众反王手下。
翌日,整个京城都晓得荀阳王是为了除去安阳王这个大反贼才假意投诚。现下,安阳王之患已除。各路反王也 暴毙。剩下些成不了事的虾兵蟹将。无不欢欣非常。
半月后,止战乱。荀阳王进宫受封。举国为欢。
江三小姐江月来见江山时,江山躺在软榻上睡觉。江月无比鄙夷,“你是待成猪还是怎地?”
江家此次立下大功,站对阵营。整日门庭若市,谁都想来巴结巴结,可说是如日中天。
江山慢腾腾的爬起来。江月实在看不顺眼,过去扶她。脸上别扭,动作还是很温柔。怕伤到江山肚子里的孩子。
“真的成猪了。”江山感概。
江月没近距离接触过孕妇,有些稀奇。盯着江山的肚子都能看出个花来。觉得自己少见多怪得有些丢脸,咳了咳。
“三姐,着凉了?”江山故意关切。
江月白了她一眼。很家常的自己倒了杯茶喝。“内忧外患一除,朝廷上那些老东西跳蚤一样开始蹦跶了。合计着给你那皇帝夫君选美呢。看你得意。”
这事江如画没给江山说。他不说,江山也能猜到。现如今,江如画的后宫就她一个人。那些老臣们不急才怪。
“怎么?醋了?你放心。当今圣上对你,那是心肝宝贝的。就算有后宫万紫千红,你也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。”江月翘着腿,悠哉晃荡着吃糕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