寸秒寸金的春晚广告,向来是企业兵家必争之地,今年异军突起,一个剧组抢下最热门时段,而且用现金缴交标金,保全拎着一皮箱一皮箱的钱进入电视台,光是点收就差点把电视台员工给累坏了,更做为新闻提前登上各大媒体,让人对广告内容,剧组筹备的新戏引颈期待,落实未演先轰动,炒足了话题*******费这个钱做什么,项东这个孩子真是傻。」
螓螓母亲放下报纸,眼带埋怨地看着女儿说,好像看着一个玩弄男人于鼓掌间的负心女。
「我没想到他会玩这么大,那些钱省下来给我,我愿意替他生一打小孩,一年一个生足十二年,十二生肖各一个。」
红灿灿的钞票啊,螓螓也舍不得。
「当自己是母猪。」
油嘴滑舌的下场是屁股又挨了一下。
「妈就不担心那个西门庆找来,把妳女儿给拐跑,我们可是疯狂爱了三辈子喔。」
还没见到人,螓螓对康慕河已经有了成见,打定主意要远离这个能改变她的心志的祸害,他再会偷心,也很难撬开有了防备的心房。
「我的女儿不会让我失望,妳会吗?」
笃定时,也反问螓螓。
螓螓重重摇头,从前种种,譬如昨日死,从后种种,譬如今日生。
今生的她要做自己,爱恨不受过去羁绊。
信心满满,所以也没找项东抗议,随他去办,哪怕动作再大。
除夕夜,巴大得带着一大家子人到师家过除夕夜,既然他都是一家之主了,就该有一家之主的威严。
螓螓下令,这一晚他要再以属下自称,以后休想靠近她三步之内。
于是乎螓螓和母亲成了巴大得寻访多年才找到的救命恩人家属,他的老婆和一对双胞胎儿子,对师家人极为热情,六个人围炉吃了一餐热闹的团圆饭。
螓螓生平第一次发了两个红包,同时回收了四个红包。
母亲、巴大得夫妇,最后一个当然是出自于项东。
项东红包是一张银行签发的债务清偿证明,从此茶馆完全属于螓螓所有,不用担心付不出贷款被法院拍卖。
螓螓兴奋地拿给母亲观看,强哥被巴大得打跑了,大伯的债务不干他们的事,欠银行的钱再还清,单靠茶馆收入,母亲就不用拼命轮班赚钱。
「项东我爱你,你等着我以身相许吧。」
不管不顾打给项东,当着双胞胎,三个长辈的面,扯着喉咙大喊。
就听见电话那头一阵哗然,询问打电话的人是谁的声音此起彼落。
有老太太中气十足大声说话:「姑娘我是项东的太婆,明天到太婆家来拜年,太婆派人去接妳,给妳一个大大的红包,一定要来啊。」
依稀能听见这位太婆命令晚辈张罗交通工具:「老太婆不懂春运有多塞,你们不派架飞机把我曾孙媳妇载回来,我跟你们没完。」
没人敢让老祖宗在大过年动气,底下子孙辈一个劲答应,问项东螓螓住在哪?准备要动用特权。
「妳闯大祸了,我太婆才刚说没见到我娶妻生子死不瞑目,妳就自己撞上来,我们家这个老祖宗是所剩不多的党国元老,她要干的事国内还真没几个人挡得住。」
摆脱掉这一世家人的盘问,项东回到自己房里讲话。
「有什么了不起的,你以为我说说而已,我早许过愿,谁能帮我和我妈脱离苦海,要我做牛做马都可以,不就是以身相许,我们又不是第一次。」
回复的记忆里有前世与段二少如胶似漆的新婚生活,虽然那时她刚满十五岁,及笄之年就出嫁,不免有些飘着封建社会的邪恶气息,但那个年头女子这样就算成年了,可以做,当然也可以嫁了。
「要疯妳一个人去疯,我得去收拾妳的烂摊子了,过些日子等我去平江碰面再聊,或许那时候事情已经有点眉目了。」
没明说,但两人都知道指的是康慕河。
「谢谢你的新年礼物,谢谢你对我做的一切,对我有信心一点,放下过去的事,这辈子你会见到一个全新的螓螓,那个好傻好天真,把你的真心当作驴肝肺的坏丫头,咱们把她当成年兽用鞭炮活活炸死。」
螓螓从不轻许诺言,一说出口就是矢志不变的承诺。
上回是发誓要保住父亲心血,这回是不让项东再心碎。
「广告差不多要上了,去看吧,这可是近年来少见的大手笔。」
当螓螓说的是玩笑话,哄小孩似地岔开话题。
「瞧好吧你,让你看扁我。」
挂上电话,螓螓气呼呼回到电视机前。
巴大得指着电视上的手机广告,下一个就到我们了。
简洁文案写着:「年度时代大剧,徐志摩笑传即将登场,大型有奖征答展开中,凡认得照片中的人物,回答相关问题便有机会获得最高奖金一百万元,期待您的参与。」
下方刊登剧组及活动网址。
屏幕是一张泛黄久远的老照片,三位十二、三岁的小女孩,身穿培华女中制服,不像那个时代摆出一本正经的姿势,无视镜头存在,嘻笑亲昵地,将脸贴在一块入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