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村民,我们通常叫做阿五伯的,一边摇着头,一边说道:“这个阿莲啊,跑得可真叫快,就像是电影上放的那些快镜头,一下就跑到了远处。要不是她穿着白衣服,还真是不容易看得见。”
我问他:“那有没有看到她往哪里跑了呢?”
阿五伯伸手朝北边指了指说:“朝山那边跑了,没往村子里跑。也不知道往山上跑什么,难道她现在住在山上?”
我说:“她已经不是人了,现在就是个僵尸,住在山上也不稀奇。”
我嘴里这么说着,心下是相当的烦恼。这个阿莲变成了僵尸也就算了,没事跑来骚扰文大小姐做什么?它要捉文大小姐干什么?捉去吃吗?
一想到这里,更多的疑问涌上我的心头。我们都已经知道,阿莲的坟墓是被挖开了,尸体不翼而飞,现在我们知道了一个结果,阿莲变成了僵尸。可是僵尸为什么要来抓文大小姐呢?那么多人不好抓,为什么偏偏是文大小姐呢?僵尸应该是无意识的东西,只受本能的驱使,那它从山上下来,应该是经过不少人家的,为什么别的都不要,而是直奔文大小姐呢?
莫非,背后真的是有人砸驱使它?
另一个问题也非常的令人心惊。大厅里那么多人,阿莲明显不可能跑进来触摸文大小姐的胸部,真要是它跑进来的话,那就不应该是单单袭击文大小姐一个人而已,应该是被她发现的人它都会袭击,不可能直奔大群人之中的文瑜。
所以……在黑暗中摸了文大小姐的胸部的,是什么人,或者说,是什么东西?
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,躲在黑暗中,目标明确,行为诡秘,为的是不是就是在文瑜胸部做上标记,然后在文瑜回去换衣服的时候,他的助手阿莲,就从窗外打断窗棂进来抓文瑜?
要这么说的话,那就真的是有一个隐藏在我们这些人里面的,会驱使僵尸做事的赶尸人?
我回身看着昏暗灯光下的人们,眼里看到的却都是一张张就算不是很熟也认得是谁的脸孔。乡村人家,脸孔都晒得比较黑,虽然难免有一两个显得比较不是那么淳朴,但似乎也不是做这种事的人。这些人我都了解,都是一条村里的知根知底的人,也没听说过他们有什么隐秘的能耐。
要想驱使僵尸做事,那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并熟练运用的。如果这些村民们暗中弄这个,理论上,在这个藏不住事情的村里,基本上不太可能!
就比如说,我们村子里前段时间就流传过一个相当轰动的故事。我所知道的一个小学教师,同一条村的,我上小学时还蒙他教过课。他的媳妇死得早,给他丢下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,他也就鳏居了多年。正好,邻村一个女教师,离异了,自己带着两个女儿。两人谈了好几年,最后结婚了,住到了一起。
女教师带着的两个女儿都很乖巧,水灵灵的,和男教师没有血缘关系。随着年岁渐长,大女儿出落得更是亭亭玉立,简直就是一朵花。女教师很疼爱两个女儿,天天都把她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。在农村,绝大多数小孩都是一身脏污的,她们两个却是与众不同,非常的干净伶俐,自带气质,令众多小顽童都不敢欺负。
然后,在一个夏夜的晚上,因为天气热,所以大女儿早早就睡了,只穿着内裤,放下了蚊帐。没有电的夜晚,很多东西都是朦朦胧胧的。男教师正好掌着煤油灯过来,不知道本来是想干什么,反正是看到了只穿着内裤睡在蚊帐里的大女孩……
这种家丑本来是不宜外传的,但在这个藏不住秘密的村子里,这个消息还是像长了翅膀一样,很快就传遍了全村、然后就是全镇……
当然,故事的大结局大家都能猜到的,男教师和女教师从此就成了陌生人,男教师也被学校处罚了。只不过,他还是在做教师,只是大家从此都不太相信他了。为人师表,为人师表,他甚至干出了那样子的事情,谁还愿意相信他?
所以……这个能驱使僵尸的,还专门针对文瑜的,到底会是什么人呢?
不过有一点可能是肯定的,这个人的手应该是比较黑,所以会在文瑜胸口的衣服留下了黑手印。目前为止,还没有见到谁去洗手。
我看着众人,脑子里飞快地转着脑筋,想要找一个办法查出来是谁。我不可能拦住大家一个个检查,再说这也没法子检查。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,你突然把大门关上,然后翻脸说要大家一个个把手伸出来,那些本来就是清白的人都会认为我太没意思了。
怎么才能做到让大家都把手伸出来给我看,而又不会让大家有意见呢?
还好,我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主意。我走到天井里的水井旁边,摸出一叠钞票捏在手里,大声说道:“今天晚上大家都辛苦了!为了感谢大家,今天晚上来这里帮忙的人,每个人都发5块钱作为辛苦费!”
不要小看5块钱,5块钱在当时能买差不多三四斤猪肉了。众人一听有钱领,脸上都露出兴奋的神色,纷纷挤了过来看着我手里的钞票。我大声说:“不要急,不要挤,一个个来!大家都站到右边,领到了钱的,走到左边!十八舅公帮我记下他们的名字!”
十八舅公和我家里人显然是不明白我发什么疯,钱多了也不是这样用的,所以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,就像是在看一个败家子。我顾不得那么多,叫道:“快来!发完了钱,我再去买点瓜子饼干给大家吃!”
十八舅公也就答应了,走过来帮我记名字。村民们满脸笑容地走到右边,一个个从我手里领钱。
这就是我想到的办法。发钱过去的时候,他要把手伸出来,我自然就能看到了。这样子既能看到他的手,又绝对不会让大家有意见。我都有点佩服我自己,虽然要花点钱。
钱发完了,我暗中留神观察,现场大家的手都是清白干净的,我又站在水井旁边,杜绝了某个人偷偷洗手的可能。除非他之前就已经洗过手了,否则是不太可能。
只有两个人没有领,一个是我自己,还有一个是还坐在椅子上的阿土伯。我看着他,心里突然想到,他的手之前抓过纸钱的灰的,有没有可能就是他的手?
但是他一直坐在那里没动,他的手就算真是黑的,也不太可能伸得过来摸文大小姐的胸部。再说了,如果真的是纸灰,我一会看一下文瑜的衣服,就能看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