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红衣喋喋的和子虚说话,偶尔问旁边的小和尚:“是不是啊,明觉哥哥?”她知道明觉不会回应,问完了又自己回答:“我想是的。”或者:“我也觉得不对。”
这个时候,要是没有客人需要招呼,或者客人不多。玄荆和合欢就会在一旁听小姑娘的自言自语,自娱自乐。听到意外之处,都会露出会心一笑。
小孩子嘛,你永远不知道她下一句会说出什么。
因为须弥之虚开了界障,各界生灵要去往须弥深处,大多经过这里。客栈里的生意很是兴隆。独孤幽的说书摊也有了几分意思。不过,他好像不怎么喜欢小孩子。往往别人笑的时候,他在角落里凝眉不展。
这座客栈和客栈里的人,因为一个小孩子,而忽然变得无比生动鲜活起来。这大概也只有小孩子才有这样的本领。
一个人踏风而来,转瞬来到客栈门口。正在说话的云红衣立刻就被他吸引去了目光,学着合欢的样子,问道:“客官住店还是打尖儿?”
那人听了,呵呵一笑:“我即不住店,也不打尖儿。”
云红衣歪着头,第一次遇上这样的难题。不知道该接着怎么说。门外榕树下的风四季笑道:“傻丫头,这是你爹。他自然是回家。”
“爹?”云红衣的小脑袋瓜子显然有些不够用。爹是个什么玩意儿,能吃吗?所以说,小孩子跟谁在一起多,就会越长越像谁。云红衣自幼和明觉待在一起的时间多,小小年纪,已经是个吃货。
宇清平转头望向风四季,显然对于他这话也是十分意外,说道:“风四季,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胡说八道的毛病?”
风四季盘膝坐在树下,侧着头半扬着浓密的睫毛:“救命之恩,犹如重生父母。我说错了吗?”
宇清平知道他这人歪理一套一套的,本来还有些近乡情怯之意,此刻早已烟消云散。抬脚进了客栈,提声道:“我回来了。”
玄荆在柜台后,懒懒的瞟了他一眼。独孤幽转头看了看,也没有作声。倒是合欢走了过来:“你回来的正好,柴火不多了,快去弄些来。”
宇清平一张玉面,一点儿点儿铁青,一步跨到子虚面前:“阿虚,你太过分了。我好不容易回来,你竟然让他们这样对我?”
子虚笑道:“可不关我的事。自你进来,可曾见我说过一句话?”
宇清平气结。云红衣拉着他的衣襟,软嫩的童音十分好听:“不要生气了。红衣对你好。可是……”她仰着头:“你是不是我爹呢?爹是什么呢?”
宇清平有些舒缓不过胸口的闷气,脸色并不好看,语气也不怎好:“不是。”
云红衣并不怕他,接着问道:“那你是谁呢?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?”
宇清平指了指子虚:“她从来没有提起过我吗?”
云红衣摇摇头:“我不知道啊。”这倒是真话。刚刚俩人还说起宇清平呢,关键是小姑娘人对不上号啊。
宇清平好不容易平缓了语气,说道:“我叫宇清平。”
“哦……”云红衣恍然大悟:“原来你就是宇清平。风四季和我说过你,我记得。”一脸快夸我吧的表情。可惜,小姑娘要失望,宇清平是个傲娇兽,夸人的话是很吝啬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