茵茵笑着向杜若道:“那我总是有爹,有娘的吧?爹,我娘是谁?”这话可是把厅中几人听个糊涂。茵茵的母亲不就是钱美娘吗?这女孩儿天天和自己亲娘在一起,这时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?
杜若也是一愣,正要回答,忽然醒悟,这是女孩在责怪自己对她们母女冷情薄幸呢。当下将微张的嘴又闭上了。他确实对这母女不住。
茵茵的眼圈已经红了,脸上却还挂着笑容,向杜若道:“屋子里有个叫钱美娘的妇人,听说是你的娘子。我照顾了她好多年,如今你回来了。我也要去寻找我的仙缘了。就把她交还给你了。”说完,抬脚就向外走。
“女儿。”到底是父女连心。杜若在怎么冷淡这母女,也脱不开二人之间的骨肉血脉联系。他知道茵茵误会了自己和合欢是父子,怨恨自对她们母女不关心。
茵茵回头,脸上依旧挂着笑,目中却有水光闪现:“爹,这是女儿最后叫您一声爹了。寻仙求道之人,尘缘断绝。以后,你便是你,我便是我。再不是父女骨肉。小女就此别过。”说完当真扬长而去。
这话曾是郑客和自己的妻女所说过的,如今茵茵又还给了他。他能说什么?只能紧走几步,站在客栈门口,眼看着女儿的身影渐行渐远,最后消失在须弥深处。
“啪啪啪……”风四季懒懒的拍着笋尖儿似得双手:“有志气。倘若我玄门还在,我一定亲自收这个女孩儿为徒。”
杜若扫了他一眼,转身回去了。
风四季自讨个没趣,却还不依不饶:“杜若,我说的是认真的。你舍不得也没用,人家姑娘自己都说了,寻仙求道之人,尘缘断绝。已经不认你做父亲了。”
杜若向子虚道:“我能不能把风四季脑袋拔下来?他实在太吵了。”
子虚摇头:“不能,他现在有血有肉,不是以前那个化外之身。”
杜若道:“那我去客房,省得听他呱噪。”说完向楼梯方向走出。玄荆伸手拦住他:“房钱。”
杜若看向子虚,子虚只是微微一笑。并没有阻止玄荆。杜若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难看,一把将玄荆的手臂挥开:“没有。我从不知道,住自己家里还要掏钱的。”说完,又狠狠瞪了子虚一眼。
子虚把目光转向别处,佯作不见。很多时候,玄荆更像这里的主人,而她只是一个闲淡之人。日日在门前坐着,看看日升日落,月暗月明。
平日里玄荆连子虚都不怕,更不会怕杜若。将身一晃,拦在杜若面前,说道:“阿虚没交待,我也不认识你。自然得交钱。”
杜若咬牙道:“好。”抬手把手中的宝剑扔了过去:“这个总够了吧。”这把宝剑,乃是上古神器。区区房钱自然绰绰有余。玄荆就像个市侩的掌柜,接了宝剑向杜若做个手势:“您请便。”
杜若甩袖上楼去了。
玄荆满意的看了看手中的宝剑,向后院儿叫道:“玄清,你来一下。”
玄清老道听见呼唤,走了出来。玄荆把宝剑向他怀里一扔:“你的。”
玄清老道拿着失而复得的宝剑,差点热泪盈眶。连连向玄荆道谢。玄荆大手一挥:“都是自家人,不用那么客气。”
玄清四处看了看,不见茵茵,问道:“茵茵姑娘呢?她说来找上神,问问饭食怎么安排,怎么不见人影了呢?”
玄荆道:“莫问。”但是,想到狐三娘走了,她那一手烹饪的绝活儿,以后再也品尝不到,心里未免还是有点儿小失落。向子虚道:“阿虚,以后谁来做饭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