狐君微顿,说道:“一点私事。”
慕九狐疑地扫视他,又道:“那你凭什么觉得我行?”
“就凭这个!”狐君指着她腕上的紫金镯子,“这镯子是玄明气所化,你知道用纯真气化成一只这样的镯子需要多少年的修为么?恐怕你十辈子的你也做不到。但是他却化了个这样的镯子给你,旷古至今,姑娘也算是独一人了。
“他能这样对姑娘,难道还会置姑娘的意愿于不顾么?老夫是过来人,太懂得他的心意了!”
慕九抚着这镯子,一张脸就红成盘子里的大红枣了。
她瞪了眼他,然后侧转了身子。
狐君倒也不多言,只进一步劝道:“就算不说这层,只说天上四位里,独他身边连个徒弟也没有,姑娘难道就忍心他来日这身浩瀚修为失了传承?就当是体贴他,姑娘帮老夫去搭了这个桥,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?”
慕九的心就被他说得摇摇摆摆起来。
这阵子她本来就对陆压这份心思七上八下的,他这么样一说,她罪恶感立刻就升起来了。
陆压都好几十万岁了,比面前这只老狐狸还要老得多,这要是万一——万一将来没成亲,剩下的光阴得多孤独?不说别的,只说她得了他那么多好处,也是该替他考虑下。要不然来日她寿元尽了,也叫做死得瞑目不是?
算了,去问问又不会少块肉。
她伸手又抚了两把小狐狸,说道:“这事我得考虑考虑,你回去等讯儿吧。”
狐君立刻起身:“那我就静候姑娘佳音。”
说完屁颠屁颠地走了出去。
慕九这里抚着镯子坐了片刻,只觉得眼前跑的全是陆压的各种姿态,从一开始漫不经心的他,舌绽莲花的他,北夷寒潭边一脸无奈的他,陪她在青丘闯龙潭虎穴的他,还有第一时间闯去冰湖解救她的他……
这些都是实实在在能打动她的,然而还有一些与恩义无关的,比如他的眼神,他看似有意或无意地吐露着心情——那些总会在不经意就拨动她心弦的心情……
可是这有什么用呢?
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。
但她还是纠结极了,就算她这辈子永远也不可能变成零距离,她心里也放不下他了。
因此她当然也不希望他那么孤孤单单,也许收个徒弟,对他来说是好事吧。
一个人闷坐了会儿,探头从窗户里看了看对面,对面房门半开着,应该是在房里没错了。
她清清嗓子站起来,走到门口顿一下,折返回来又端起桌子那盘大红枣,出门往东边去。
陆压正闲得在画画,桌案上摊开一片的丹青,居然有模有样的。
慕九走进来,他连头也没抬就从色盘里沾了点朱砂,然后抬手在她眉心画了朵梅花,一面画还一面道:“这么晚了还来找我,难道睡不着?”
慕九也不敢乱动,就稳住脑袋任他胡闹,一面说道:“还早呢,看你吃红枣没,给你送点儿。”说着又不动声色地瞥他,看到他半垂的眼被浓密的长睫毛覆下好大一片阴影,鼻子一侧也照出片黑影来,如此更显得五官俊美。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