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氏便哽咽起来:“良娣一向聪明绝顶,别人方说到一,您便能知道三,臣妾方才一番话,别人或者听不明白,良娣如何不知,怎好拿这事来开臣妾孙儿的玩笑,臣妾心里苦啊。”
皇后见状便知自己先前所想不差,不由瞪了一眼把人往歪里带的丘若兰。
袁氏则继续哭诉。
“说来这都是臣妾当年造的孽。因刘氏一再相逼,臣妾沉不住气,逼着如意用了催产药,以致于这孩子生下来就……”袁氏指了指头,叹道:“幸好总算留得命在,只是在贵人面前,便免不了失礼了。若是别人也就罢了,臣妾知皇后娘娘向来慈善不计较这些,故先过来打个招呼,也是臣妾不忍说孙儿,没把话说全说透,倒让良娣误会了。”
皇后同情心起,丘玉~娟则站起笑着陪礼道:“是我教导不严了,还请婶娘看在皇后娘娘的面上,饶侄媳一次。”
太子妃都赔了礼,丘若兰也不能熟视无睹,只得不情不愿站起身来,道:“郡王妃休恼,是我年轻不懂事,虑事不周,只顾着逞一时口舌之快。”
袁氏忙还礼道:“这如何使得,臣妾可当不起。”又向皇后娘娘请罪,求赦她殿前失仪之罪。
皇后摆手笑道:“你就是小心,咱们妯娌一场,原就不讲这些个虚礼。说来,祐儿也是本宫的孙儿,做祖母的岂会同个孩子计较,只会心痛,所以你尽管将心放回肚里去。”
说话间,宫人已引着丘如意母子进得殿来。
丘如意牵着儿子的手,纳头拜去:“臣妾拜见皇后娘娘,拜见太子妃殿下。”
这一拜,手便松开了,安天祐得了自由,也不看众人,径自走到一旁直瞪着绣着草木鸟虫的帘幕看。
丘如意虽知自己的呼唤对着儿子来说,毫无作用,却仍急声轻叫:“祐儿,快过来母亲这边来,快来拜见皇后娘娘和太子妃殿下。”
一面又请罪道:“这孩子一向如此,还皇后娘娘和太子妃殿下莫要怪罪。”
安天祐置若罔闻,神情不动,仍呆呆看着帘幕,众人便知这孩子果如袁氏所言,不由同情地看向丘如意。
皇后叹道:“你起身吧,他到底是个孩子呢,懂得什么,本宫不会和他计较的。”
丘如意满心感激地叩一头,起了身。
皇后赐了座,和丘如意闲谈几句边关事,不过皇后一向不涉朝政,几句闲话后,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。
再看安天祐仍呆立一旁,皇后也没了心情。
原来安世弘成亲多年,丘玉~娟与丘若兰皆无所出。
丘玉~娟倒不是个捻酸吃醋的人,两年前就果断为安世弘纳了几个看起来好生养的妾室来,到如今妻妾多人仍没有动静,皇后心里越发着急起来。
安世弘乃是皇上唯一嫡子,身份自然是固若金汤了,可身下无有子嗣,到底不妥,甚至已有人在私底下说闲话儿了,皇后眼里不揉沙子,及时处置了那几个不安份的,可心里到底犯嘀咕。
如今听说丘如意母子回来,她便打算让安天祐去东宫住几天,说不定就能帮着引来个金孙呢,偏偏安天祐又是这个模样,倒象是天欲绝安氏似的,皇后心情不由低落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