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卓远好整以暇地坐在软榻上喝茶,瞧着赵如海给自己取来龙袍,成卓远挥了挥手,道:“今日穿常服即可。”
“是,老奴遵命。”赵如海又取了一件月白色暗花素宫缎长袍给成卓远穿上,这时候,御膳房的奴才也刚好送上了早膳。
成卓远也不换地方,赵如海就将早膳摆在了软榻小几上面。
显然成卓远今儿的心情很好,盘着腿吃了一碗的八宝甜酪,并几个水晶虾饺、赤豆密糕,又喝了半碗的酒酿圆子汤,这才放下碗筷,一边用锦帕试嘴,一边挑眉对赵如海道:“今儿早膳做的不错,赏御膳房每人半个月的月俸。犬”
“是,老奴遵命,”赵如海陪笑道,一边从成卓远手中接过帕子,一边跪地给成卓远穿上靴子,一边道,“万岁爷今儿心情不错呢。”
成卓远挑了挑眉,下了软榻,又道:“八宝甜酪不错,一会子也给皇贵妃备下一份,还有这酒酿圆子。”
“是,老奴记下了。”
“如海,你现在去慈瑞宫请太后过来,再去请云妃和惠嫔一道过来,”成卓远一边抿着茶,一边吩咐道,“不用着急,且慢慢走着,一会儿来了,就请他们去偏殿。踺”
“是,老奴遵命。”赵如海忙得躬身应着,一边忙得退下去了。
将一杯茶从热喝到冷,成卓远这才放下茶杯,然后好整以暇地朝偏殿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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养心殿,偏殿。
五更天。
“皇上驾到!”
赵兰儿双膝跪得生疼,就在她觉得要晕厥过去的时候,却蓦地听到了太监尖细的通报声,赵兰儿浑身一颤,蓦地回头看去。
只见成卓远身着一袭月白长袍、迎着晨光缓步走进,因为背光的缘故,她瞧不太清楚成卓远的脸,赵兰儿有心想再仔细打量一番成卓远,却又被成卓远的这一身气势所镇,所以也不敢,忙得低下了头,一边叩头道:“臣妾参见万岁爷,恭请吾皇圣安。”
“抬起头来。”成卓远缓步走进殿中,坐下,一边沉声道。
“是,臣妾遵命。”赵兰儿这才缓缓抬起头,从成卓远脚上的靴子,再到长袍上的暗花纹路,又到腰上的羊脂玉牌,还有手上的三色翡翠扳指,她都一一瞧得仔细。
再往上就是那人的脸了。
淡色薄唇。
戏文里常说,这样的男子最是薄情寡义,她原是不信的,如今倒也不得不信了。
赵兰儿深深地吸了口,想开口说些什么,或者是辩解什么,但是却也真的无从开口,只是眼泪却先流了下来,一点一点顺着未施粉黛的脸颊滑落。
“兰妃,你可知罪?”
成卓远的低沉的声音就在耳畔盘旋。
那样的淡色薄唇,一字一字吐出这样的声音,在这个时候听起来,还真是刺耳得很,但是为何从前,她总是觉得这样的声音最是动人心弦,怎么听也听不够呢?
“臣妾不知,还请万岁爷明示,为何要让陈将军夜闯兰亭殿?”赵兰儿咬着唇,一字一字说得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