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夏走了,丢下这么一句话,不等叶菲儿的回答,便大步而去。
颀长身影在夕阳下湮灭在刺眼的金光里,却叫叶菲儿的泪落了下来。
“狡猾!”她轻声说着,他知道他急忙逃开是要躲避她的泪,她的负罪,然而夜晚的相约却又在告诉她,他会用他的方式来尊重和满足自己的要求—两个朋友的身份,他到底还是在一路相护……
回到了殿里,小玉已经告诉她,箱子送来了。
叶菲儿点点头,自己动手掩上了殿门,而后靠在了殿门上。
情感是叫人纠葛的东西,越是对自己一无所求的好,越叫她不能无视—以前她可以用冷漠来对抗,用视而不见来想他自然冷却,毕竟情感需要温度,她相信可以冻死一份悸动,但是,她遇上的两个却都不吃这一套,一个是变态,得不到的就是算是弄成恨都无所谓,反正就是要得到手,一个也执着的可怕,明知不会有结果,却死心塌地的默默相护,如今就连玉玺他都直接送到她的手上,连让她开口都不必,以免她为难……
这是怎样的感情呢?两个男人,用自己的方式在爱着她,她到底何德何能?
心中充斥着复杂的情绪,让她对贺礼没有任何拆开的想法,她坐到了床边,盯着那箱子,盯着那大大的贺字封条,轻叹了一口气。
……
时间如沙,无声流逝,等到叶菲儿回神时,月以上梢头。
她起了身,将魏国的玉玺放在了桌上,而后走了出去,对于江夏的请求,她自然会答应,毕竟两个朋友的身份,这是她和他以后相处的模式,也是封住他脚步的界限。
“殿下,这么晚了您……”
“嘘,我一个人出去走走。”叶菲儿冲着小玉言语。
“那奴婢陪着您!”
“不了,我只想一个人出去。”她轻声拒绝着:“给我备马,我要出宫跑一跑!你们不用跟着我。”
……
叶菲儿骑着马踏着夜色奔出了王宫,而殿内,一直团身藏在箱子里的某人却还在苦苦坚持。
他和她只隔着箱子的木头板子,可是她却就是不来开箱,而他一心想要给她惊喜,便只能等着,岂料他的菲儿竟然大半夜的还要出去跑跑,他闻言很想出去阻止,但还是忍了,他想到了自己成为北齐王的前夜,也因为所有的重担要一肩挑而感到肩头沉甸甸的,所以他理所当然的相信叶菲儿和她一样是压力过大,所以他决定忍耐,决定等待,等到她回来,她开箱。
……
马儿在山道上一路奔行,大约是江夏的有意安排,沿途的树木花草在他的异能操作下,几乎分列成队列一般为她避让出一条道,让她骑着马可以十分顺当的冲向山顶的望川亭。
她对东锦谈不上多了解,但自要成为王后,还是有好好看看地图,虽然地图简陋和表示和现代完全不同,但是叶菲儿还是知道这座望川山峰上有座供帝王看遍山河的望川亭。
叶菲儿骑着马直冲到山顶,顺利的简直难以想象,当她骑马到了亭子前时,便见亭内,萤火虫飞舞着,它们的闪闪光点里照出了江夏长袍披身,膝上架琴的模样,他的手边是酒坛子,而他手里更拿着一个小的酒坛正在仰头喝酒。
他本是一个柔媚的男人,这刻却浮着一种豪情的沧桑,她看着他,下了马朝他走去,在迈步踏进亭中的时刻,她伸手拍破酒封,抓起一坛子酒仰头便倒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