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过程,”孙校长放下手里头的活,看向苍龙,“你都说需要一个过程,可你做的事情,却是在揠苗助长,我看到你身上透出的焦急,焦急的想把所有事情都做好,可你不知道,一旦你想把所有事情都做好时,却一件事情也做不好,”
“那你的意思是说,让我慢慢來,”苍龙平静问道,“可我沒有太多的时间,”
“中国有句古话,一ri为师便终生为师,你这小子还在我这里找借口说你沒有时间,”孙校长反问道,
闻言,苍龙沉默了,这一刻他突然明白自己來孙校长这里是干什么來了,或许只是为了寻找一个答案,就像是学生们现在,迫切的想从他身上寻找这么一个答案一样,
“有时候你需要给人一个过程,让他们慢慢去消化,一股脑子把所有东西都教给他们,即使你觉得他们当时都懂了,可其实他们不懂,因为他们还沒经历那个过程,”孙校长缓缓说着,最后又看着苍龙,问道,“晚上留下來,在我这里吃饭吧,”
沉默良久的苍龙突然回过头來:“本來我打算去教育局,打翻那帮人的饭碗,可现在我不想去了,留下來尝尝您老的手艺,也是不错的选择,”
“哎,这就对了,”孙校长微笑着点了点头,随后放下他的花花草草,去厨房准备做饭去了,
在苍龙沒來之前,孙丽萍就把一切都告诉了孙校长,所以孙校长知道苍龙一回來就给学生们上的那堂课,在孙校长眼里,苍龙还是有些cao之过急,那一堂课并不该在这个时候给他们上,
孙校长去做饭了,苍龙就在孙校长的房间里转悠了起來,他太需要平静了,需要心底有那么一刻对于他來说算的上是奢侈的安宁,孙校长这里是最好的地方,每当來到这里,看到这个老人,他总会觉得一切在他眼里,都变得那么简单,或许是因为智慧,和一个智慧的人在一起,任何忙碌,都变得简单而缓慢,在这里时间不是外界的湍急流逝,而是正常的如同涓涓细流一般,该如何就如何,
只是很多人都看不懂,就如同搬花一样,苍龙想着是快的搬完,那是效率,而孙校长想的是如何在搬运中,保护好那一盆花,于是两人的心境立即就体现了出來,苍龙显得急躁,而孙校长显得沉稳,
大多数人肯定会觉得孙校长这样的方式是浪费时间,一分钟可以做完的事情,硬是让他十分钟才做完,
可其实不是他笨,只是因为他慢,而这个世界走的太快,于是适应了快节奏的外人,会觉得寻校长笨了,
有时候苍龙也无法理解这种慢,因为很多事情就需要快,人是跟着这个时代在走,适应这个时代的节奏,
孙校长做饭同样是慢条细理,不过苍龙到厨房时,却现孙校长做菜虽然慢,但火候的掌握,却堪称是艺术,于是苍龙突然领会到了一个道理,
等孙校长做好晚饭,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,这还是他事先把菜都洗好的缘故,一桌子菜,突然让苍龙想到了虞雪,虞雪做事何尝不是如此呢,所以在虞雪身边,他能感受到一片宁静,
几经辗转,苍龙突然明白,自己寻找的那个答案是什么,因为孙校长和虞雪其实是一样的心境,他只是想在孙校长这里,感受到曾经在虞雪身边感受到的那一片宁静,于是他鬼使神差的來了,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而來,
“你知道太极吗,”吃饭时,孙校长拿出酒,给苍龙倒上一杯,在学校任教时,他基本上不喝酒,但不在学校任职后,他偶尔会小酌几口,
“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,太极,两仪,三才,四象,五行,,七星,八卦,九宫”苍龙平静道,这几个简单的词汇,其实包含了中国文化的核心,“用西方人的观点,中国人的哲学观,就是建立在这些抽象的东西里,所以外国人很难理解中国人的思维方式,就像他们无法理解这些词汇背后的意思,”
“呵呵,你是我亲眼所见,唯一一个对西方文化了如指掌,同时又jing通中国传统文化的人,”孙校长微笑道,“而你所说的这些词汇,其实只要领会了其中一个,就足以受用一生了,”
苍龙摇了摇头:“用大多数人的话说,我就是个假洋鬼子,入不了流,”
“可你比大多数土生土长的中国人都要了解中国文化,所以他们本就沒有资格说你不入流,”孙校长看着他,“同样,你也无法满足所有人的需求,最近在报纸上看到过这样一个图片,里面画着一对老夫妻骑驴,他们两人骑在驴子上,于是就有人骂,他们两人太狠心骑在这么一头小驴子身上,然后这对夫妻试着去满足旁人眼光,于是妻子下了驴,可又有人骂丈夫,说他怎么就这么自私自己一个人骑驴,于是丈夫只好下來让妻子骑驴,可又有人骂丈夫说,你怎么就这么愚蠢,居然让妻子骑驴,于是,妻子只好下來,两人都不骑驴,心说这样你们就沒得骂了吧,可是大伙都凑了过來说,这对夫妻真蠢,有驴子不骑,要自己走路,”
苍龙突然笑了,笑的是那么无奈,因为无论是谁,都曾做过这个骂老夫妻骑驴的人,只是骂的角度不一样,有的人从这个角度,有的人从那个角度,但是这些骂人者往往都只是图一时之痛快,泄曾经被人骂的那种冲动,愤怒,可骂完之后他们却什么也沒得到,反而给自己背上了一个巨大的包袱,
“很多事情,你沒必要去满足所有人的需要,顺着自己的心去走,一切顺其自然,便就足够了,顺着别人的意思,只会越走越歪,最后现自己里外不是人,里外也沒有服人,”孙校长平静道,
“我似乎也把自己陷入了这种窘迫之境,无法自拔,”苍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,感觉心里舒服多了,这么多天郁结在心底的愁绪,也都消失了,“这就是你说的太极,”
“是太极,也是易理,”孙校长微笑道